第114章 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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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綿綿始終表現懶散隨性,看不出對什麽東西過分在意，連能讓精神系異能者晉升到S級的參翁也不怎麽感興趣，這東西放到外面可是會搶破頭的。
當然呂文善不知道,楚綿綿對參翁不感興趣是因為這東西本身沒什麽價值。
呂文善心想,這位楚隊倒是一位好隊長，連普通的後勤人員都那麽在意。
“我當時接到任務,沒有參與救援,所以你們隊伍傷亡如何，我也不清楚。”
楚綿綿著急了，現在特別想回基地看看情況。
當然她對神草的憤怒值瞬間飆升,雙眼冷冽起來，恨不得將對方砍成草片子。
神草此時還晃悠晃悠上前,笑聲悅耳,宛如鈴鐺：“我沒看錯吧,竟然有兩個人族？”
它身後跟著許許多多的舞草，非是人形,而是天地自然生長的植物，本應自然之族信仰自然之神。
這些舞草齊聲喝問：“報上你們的身份！”
一個鈴鐺是悅耳，許多鈴鐺同時響起，便是刺耳。
耳膜產生刺痛感，令人極不舒服。
楚綿綿現在暴躁得很，根本沒有遵循先禮後兵的說法，剛才吵到她的那些舞草,她直接將它們的生命值抹去。
一雙美眸失去了溫度,幽暗深邃,仿佛無盡的冰窟。
那些舞草剛跟這個眼睛對視，忽然無聲無息倒了下去,一排又一排，剛開始是十個，之後是百個，最後是上千。
神草儀仗隊規模極大，很是威風，但之前有多麽威風，現在的場面就會令怪物有多麽驚恐。
“發生什麽了？”
“神草陛下救命啊。”
“是不是自然之神來懲罰我們這些叛徒了？”
“不許胡說，神草大人就是我們的自然之神。”
神草又驚又氣，渾身的葉子發顫。
它猛然回頭“望向”楚綿綿：“是你！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，黑暗的氣息，你是地府的人？不可能，地府被二帝親自摧毀了……”
楚綿綿敏銳捕捉到神草流露出的一絲恐懼。
但它的恐懼並非來源於她，而是那位地府二帝，生死簿。
楚綿綿嘴角微微勾起，譏諷之意十足。
剛才耀武揚威的神草，竟然連二帝的名頭都如此懼怕，也不知道二帝對那時候的自然之族做了什麽事情。
神草厲聲：“我不管你是什麽人，你今天殺了我的屬民，就必須把命留在這裏。”接著語氣變得陰森邪惡：“還有你的靈魂，你的靈魂裏面有黑暗的氣息，我吞掉你的靈魂，說不帶能獲得地府遺留的好處。”
楚綿綿緩慢向前走：“神草？你也配成神？當初的自然之神比你不知道強多少呢，它在我手底下，連聲求饒都來不及喊，就死了，你呢，能堅持多久？”
這話什麽意思？神草驚疑不定。
當年殺死自然之神的是二帝，跟這個人類有什麽關系？
等等據說二帝起初是神和人的混血，可是想要活過第一紀元，就不能保留神族之血，直到第八紀元，二帝都活蹦亂跳，就有人猜測，早在第一紀元末的時候，二帝就已經祓除神血，她是真正的人類。
可人類並非是長壽之族，又如何活過八個紀元？
直到地府成為第八紀元的萬族之首，生死輪回陣出現在萬族視野裏。
生死輪回陣可以讓壽命有限的人類獲得輪回的機會，只不過輪回之後，這個人會失去前世的記憶。
神草此刻恨自己的沒長腦袋，竟然忘記這麽重要的事情。
萬族懷疑二帝每個紀元末時，會開啟生死輪回陣，這是她能活過這麽多紀元的秘密！
那麽站在它面前的人類，很有可能就是地府二帝。
神草剛冒出這個猜想，就想拔腿就跑。
可又有些動搖，萬一不是呢？
這人之所以說自己殺了自然之神，是為了假扮二帝，就是為了把它驚嚇住。
神草逐漸讓自己冷靜下來，望著楚綿綿：“你說你是地府二帝，請你拿出證據，我不僅不怪罪你殺我屬民，還可以把你奉為我自然之族的座上賓。”
楚綿綿笑了：“就這根破草也敢代表自然之族？”
這是神草的逆鱗所在，為了成為這個紀元的自然之神它做過很多努力，誰也不能對它的身份有所質疑。
它聲音尖銳起來像漏風的鈴鐺：“閣下是在羞辱我自然之族嗎？！”
楚綿綿擡起手，與此同時，眼眸逐漸變成了金黃色，渾身散發濃郁的生命之意：“自然是我的。”
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，吸收神草體內飽含生命氣息的自然之力。
神草驚慌之下立刻反抗，卻用盡各種方法也無法阻止這股恐怖的吸力：“這是什麽？！怎麽可能吸收我的自然之力！”
其實它潛意識知道這是什麽力量，卻不敢承認。
神草尖銳破碎的聲音：“不可能！這絕對不可能！”
楚綿綿挑眉，把所有自然之力用上，壓力在神草的身上驟然增長。
它的葉子開始失去色澤。
神草驚慌不已，抓住自己身後少數幸存的舞草，吸收它們的生命力：“是我的，這些全是我的。”
然而它吸收的速度遠遠不如楚綿綿。
葉子開始變黃。
葉莖彎折。
原本綠意迷人的神草，此刻變得頹敗不堪，在生命力損失過大之後，再也無法遮掩住那股惡臭的腐爛之氣。
楚綿綿聞到了無數人血肉的味道，眼底浮現憎惡。這個世界不該有這樣的種族出現，它們應該全部滅絕。
一片枯萎的葉子掉落，緊接著就是成千上萬片葉子散落。
呂文善仰頭看著枯葉如雨紛紛落下的場面，竟然覺得很美。
美得令人心曠神怡，令人身心舒暢。
他掏出手機，興致勃勃道：“這一幕就應該讓全世界的人類看到！”
如此令人快樂的場面，怎能不與人分享！
楚綿綿只是瞥了他一眼，沒有阻止，只說：“不要拍到我。”
她還打算回去之後，繼續做低調的人。
呂文善有些遺憾：“那好吧。”
神樹徹底墜落的那一刻，有S級的人形舞草匆忙趕來。
它可以說是楚綿綿的老朋友了，解救白耀珠珠方萍的村落，它是那些人形舞草的統領，也是它為了培育出神草，將一部分村民的血肉充當養分，為神草澆灌。
也是它跟巨型骷髏、人面三足鳥聯合起來，向松城發動毀滅性的戰爭，它們打算將人類的家園完全摧毀，把人類汙染成它們的“屬民”。不能汙染的，就會成為神草的養分。
只不過，很可惜因為有了楚綿綿的介入，它們做到了前一件事，卻沒有做到後一件事。
神草覆蘇後，人形舞草大統領的如願以償晉升到S級。
這是它最志得意滿的時刻。
所以當它看到神草墜落的那一刻，神智恍惚起來，嘴裏喃喃道：“這是假的，一定是假的，神草不可能會被人族毀滅的，它是墮落之神的化身，它是神明！”
此時有人在他身後開口：“神草真是廢物。”
人形舞草猛然回頭，看到了貨郎龍，現在應該稱之為龍王。
江黃娘娘基本不管海域的事情，很多事，都交給了龍王。
龍王的變化非常大，陰郁不定，雙眸有股黑霧凝聚不散：“一個蠢貨得到了毀天滅地的力量，依然是個蠢貨。”
人形舞草對這樣的龍王心裏說不出的膽怯，渾身發顫。
龍王沒有理會它，而是朝著楚綿綿和呂文善所在的位置走過去。
人形舞草虛脫一般，癱倒在地。
它望著龍王的方向，又看了看楚綿綿。
它忽然清醒得意識到，這個世界即便擁有S級的實力，在某些存在的面前，它仍然是螻蟻。
對龍王是這樣。
對楚綿綿也是這樣。
呂文善正笑容燦爛拍攝神草墜落的畫面，餘光瞟到了向他們走來的龍王，手哆嗦了一下，關掉錄制，收起手機，動作一氣呵成，退回楚綿綿的身後。
盡管他有一米八六的身高，但在楚綿綿的身後他心甘情願當個鵪鶉。
呂文善小聲道：“楚隊，龍王來了。”
楚綿綿似笑非笑看著龍王：“我們見過，交過手。”
呂文善立刻道：“那肯定是楚隊贏了。”
楚綿綿這無語轉頭看他一眼：“怎麽可能，那時候它就是S級了，我還是A級，我被揍得很慘，之後它發狂了，我們趁機溜了。”
呂文善：這個回答可以說是很不高手了。
楚綿綿捏了捏拳頭，眼睛發亮：“來的正好，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報仇。”
她今天必須要把這條龍臉打爛！
龍王停在楚綿綿的面前道：“你得到了自然之力？”
楚綿綿沒有回答，挑了一下眉。
龍王當她承認了，聲音低沈道：“我們合作吧。”
楚綿綿真沒有想到龍王會跟她提出合作，簡直離譜，她是人類，龍王作為海域霸主，他們之間只有種族仇恨！
“龍是擅長做夢的生物嗎？”楚綿綿毫不客氣出言嘲諷：“連這麽不靠譜的夢話都能說出來？”
呂文善在後不禁感嘆，跟在楚隊的身邊簡直大開眼界，能把S級的怪物當畜生訓斥。
龍王並不介意楚綿綿的毒舌：“如果你是在意人族跟萬族之間的仇恨，大可不必，我們海域從未侵犯過外界，反而人類對我們虎視眈眈。”它忽然瞥了一眼呂文善。
呂文善冷不丁跟龍王對視，身體如同被冰水澆透，寒意刺骨。
龍王又看向楚綿綿：“到了你我這樣的層次，更應該為自己多加考慮，如何活過第九紀元？人族的生命短暫而脆弱，你不可能一直保護他們。”
楚綿綿不耐煩打斷道：“你懂什麽？”
龍王的眼眸凝黑如墨，與其對視，仿佛就會沈入深不見底的旋渦當中，而楚綿綿神色清明，眼睛澄澈，笑容譏諷：“難道你還不明白嗎，最後一個紀元，就是為了清除你們這些宇宙渣滓，淘汰掉你們這些腦子有病的玩意，給我們人類留一片清凈的土地。”
楚綿綿清甜的聲音在海域響徹：“這個世界，是人類的，你們這些怪物，請主動麻溜滾蛋，OK？”
呂文善受到巨深的震撼，在人家的地盤，指著鼻子把人家，這種事情他以前想都不敢想。
可是今天有人做到了。
糟糕，這麽精彩的一幕怎麽能不拍下來，回去給全人類分享？
呂文善又拿起手機，對準角度等楚綿綿再次語出驚人。
龍王肉眼可見，臉色黑下來，顯然惱羞成怒。
本來嘛，怪物的脾氣都不怎麽好，之前沒看出龍王生氣，也許是它一直在心裏憋著，沒表現出來。
現在終於到了龍王無法忍耐的時候，自然也不藏著掖著。
楚綿綿看敵人生氣，笑起來，眼裏沒有半分的懼怕，而是火焰一般的躍躍欲試：“貨郎龍，我今天就是來找你報仇的，我們再打一架吧，我要你把你這張臉打爛。”
接著她喊道：“呂文善，給我好好拍，懟臉拍！”
呂文善將鏡頭對準龍王那張面孔，長須拍出飄逸的感覺出來，內心有點害怕，不過很快被興奮的情緒壓倒。
這麽珍貴的畫面，放到人類世界絕對是一段珍貴的影像，說不定還會成為傳說，而拍攝者就是他，呂文善！
龍王感受到楚綿綿身上爆發的氣息，很雜亂。
上回它沒有全融合龍身，所以實力差些，感知也差些，所以沒有察覺到異常。
這次它感受到楚綿綿身體裏不僅有一種力量，跟它認知人類覺醒的異能有極大的差異。
每股力量都很強大，但最強大的極其富有生命之力。
那是自然之主的氣息。
龍王垂眸劃過一個念頭，既然楚綿綿跟海域不能共存，那就只能將她徹底殺死！不能給她時間成長！
雙方的殺意幾乎同一時間相撞，呂文善以為雙方將會展開激烈對戰，便看到楚綿綿忽然幻化成一顆巨大的……仙人掌。
龍尾掃過來的時候，仙人掌跳起來，躲過去。
龍爪卷起海浪，朝她用力一拍，仙人掌縮小，從龍爪指縫溜出去。
呂文善再次懷疑楚綿綿的檔案上面的真實性，不是說她是血脈傳承者，對戰風格也是直來直去，兇得很嗎？
這麽狡猾的仙人掌，跟檔案裏寫得是一個人嗎？
仙人掌在龍王的背上滾了一圈，接著跳到龍王的頭頂，仙人掌上面的刺，紮在龍角和龍臉上。
龍王仿佛沒有感受到仙人掌刺的存在，對眼下的戰況頗感棘手，要是對方跟它直來直去地打，不管多少招數，它自信都可以應付。
可現在這種情況，對方躲著它，騷擾它。
在兩個人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，真沒有好的辦法扭轉面前的局勢。
龍王火氣一點點湧上頭，忍不住發出低沈的吼聲：“你要是還有人族的驕傲，就跟我直面戰鬥。”
龍這種生物，體型龐大，聲音當然也無比巨大。
楚綿綿被吼得掉了幾根刺，接著就跑了。
誰跟你肉身滿級的怪物直面戰鬥，她又不是傻。
再說人族的驕傲從來不是這種浮於表面的戰鬥行事，只要說到做到，別臨陣脫逃，就是驕傲！
仙人掌借著龍尾拍出去的浪，在海裏翻滾，越滾越遠。
很快遠離龍王。
龍王開口試著激起楚綿綿的戰意，是想讓兩個人公平戰鬥。
誰想到說完之後，人直接跑了？
這算怎麽回事？
雲裏霧裏拍攝戰鬥的呂文善也懵了，這是什麽情況？
楚綿綿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腦海裏響起：“鏡頭歪了。”
呂文善驚道：“啊？”連忙調整角度，對準龍王那張憋屈而憤怒的臉，那雙銅鈴一般的眼睛像噴發不出滾燙熾烈的巖漿。
呂文善小聲問道：“楚隊，你的聲音怎麽會在我腦海裏？”
楚綿綿懶洋洋道：“精神力。”
呂文善疑惑：“精神力能說話？”
楚綿綿輕笑一聲：“你再給我講魔幻故事嗎？誰家精神力會說話啊，我只是把通過精神力建立渠道，把我的思維輸入進你的思維當中。”
呂文善眼睛亮起來，這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精神力用法！如果精神力異能者學會了，完全可以當成一支隊伍的傳話筒，能在很多任務中發揮作用。
不知道楚隊願不願意把使用方法交給基地？
呂文善不太好意思提。
楚綿綿道：“你怎麽反應這麽平靜？”
呂文善下意識問道：“什麽？”
楚綿綿沒好氣道：“想什麽呢，看龍。”
呂文善看著龍王，似乎有些不太對。
楚綿綿跑那麽遠，要不然派人去追，要不然打道回府，它還待在原地做什麽？
呂文善看向手機屏幕，鏡頭距離很近，把龍王情況真實地記錄下來。
“這是！”呂文善貼近屏幕，蹙眉道：“它的皮膚怎麽了？”
楚綿綿愉悅輕笑道：“是我的傑作呀。”
呂文善睜大眼睛：“楚隊，這是你弄得？”
龍王從臉到尾巴的皮膚開始出現潰爛化膿的情況，要不是手機像素高，可能都看不清。
龍王此時顯然很難受，忍不住用手抓撓皮膚。
尤其是臉，這個地方最方便撓。
它的力量極大，撓了幾下，臉爛的無法直視。
呂文善看到這一幕，震撼好久，最終發出感嘆道：“真的是爛臉啊。”
楚隊說到做到，讓龍王臉爛，這不就爛了嗎。
“楚隊，你是真牛批。”呂文善真心實意稱讚，又發出了疑惑：“你是怎麽做到的？”
楚綿綿道：“我變化的是一種罕見有毒的仙人掌，要比普遍仙人掌的毒性強，只一根刺紮在人的身上，能讓人立刻七竅流血化膿而死。”
呂文善還想問楚綿綿為什麽能變成仙人掌，話還沒問出，就被楚綿綿提前打斷：“好了，我們該走了，已經超過人家跟我約定的時間了。”
楚綿綿話音剛落，呂文善發現自己兩條手臂都被綁住了褐藻，剛要掙紮，就聽楚綿綿說：“別動哦，這些小東西的脾氣可不好，你一動，它們說不定就要把你吃了。”
呂文善立刻不敢動了，身體僵硬，任由褐藻把他往上拉。
雖然這些褐藻看起來是沒有意識的植物，但他相信楚綿綿說的話。
尤其他一直以來都相信海底存在看似普通脆弱卻極為強大的生物。
呂文善腦袋冒出海面，感受到了陽光，看到藍天，忽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。
楚綿綿不知何時變回了人類形態，出現在他的身邊。
呂文善此刻非常想跟人分享自己現在的心情：“我接到任務的時候，我以為我回不來了。”
楚綿綿問道：“既然你覺得自己回不來，為什麽還要去？”
“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，可以是別人，也可以是我。”呂文善的表情可以稱得上視死如歸。
楚綿綿很佩服呂文善這種人的：“如果一定有人能拯救這個世界，那肯定是你們。”
呂文善臉僵了一下道：“我們沒有這個能力。”
楚綿綿：“你們可以的。”
呂文善問道：“要是我們拯救世界的過程中遇到危險，你能救我們嗎？”
楚綿綿覺得這個問題非常不好，裏面應該是有坑，不能草率回答，想了想道：“我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完美的答案，如果是她看不到的地方發生，那她也無能為力。
呂文善忽然笑了：“這次多虧了你救我。”
楚綿綿往岸邊走，擺了擺手道：“順手的事。”
安靜了一會兒，快到岸的時候，呂文善的聲音在楚綿綿身後響起：“我覺得拯救世界那一天，也像今天這樣，我們搞不定，快完蛋的時候，你出現救了我們，然後順手拯救了世界。”
楚綿綿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。
這是什麽flag？有你這麽立的嗎！
楚綿綿等呂文善上岸後，語重心長道：“你能不能期盼好的事情，順順利利拯救世界，你放心，我也能安心。”
呂文善鄭重點頭：“你放心，不是解決不了的事情，我不會去麻煩你的。”
楚綿綿還是有些不安心，也不知道說什麽好：“行吧。”
楚綿綿在岸邊看到了橫公魚和大海龜以及癱在沙灘曬太陽的褐藻。
橫公魚和老海龜齊齊跪下，叩首道：“神主。”
楚綿綿想殺老海龜，就像萬族討厭人族，她也討厭萬族。
不過她要給小弟一個面子，沒讓褐藻起來幹活。
口氣很冷淡：“海龜，你不是自然之族的屬民，不用跪我，更不用稱呼我神主。”
老海龜神色一暗。
之所以這麽做，還是橫公魚給它出的註意，成為自然之主的屬民，那楚綿綿也許饒它一命。
現在自然之主拒絕，也就說還是想殺它？
老海龜不敢求饒，橫公魚也不敢開口幫老海龜說話。
呂文善在旁邊奇怪地看了眼楚綿綿，神主？這是什麽稱呼？
楚綿綿淡淡道：“海龜，你族的命運已經要終結了，我不殺你，但天要殺你，你好自為之，回去之後，要敢殺我人類，我把你靈魂抽出來，扔進油鍋。”
老海龜連忙叩首道：“多謝自然之神的寬宥，您的話老海龜銘記在心，從此不再殺一個人族。”
老海龜再三叩謝，回歸海域。
橫公魚剛要叩頭感謝楚綿綿，就被楚綿綿提前擺手止住了：“別叩了，現在的人族都不講究這套規矩，橫公魚，你有地方可去嗎？”
老海龜是妖，可以回到海裏。
橫公魚成為楚綿綿的屬民以後，渾身都是自然之氣，回去肯定是要宰了刮鱗吃的。
橫公魚滿懷期待道：“神主，小錦想跟在您身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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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呂文善不知道,楚綿綿對參翁不感興趣是因為這東西本身沒什麽價值。
呂文善心想,這位楚隊倒是一位好隊長，連普通的後勤人員都那麽在意。
“我當時接到任務,沒有參與救援,所以你們隊伍傷亡如何，我也不清楚。”
楚綿綿著急了，現在特別想回基地看看情況。
當然她對神草的憤怒值瞬間飆升,雙眼冷冽起來，恨不得將對方砍成草片子。
神草此時還晃悠晃悠上前,笑聲悅耳,宛如鈴鐺：“我沒看錯吧,竟然有兩個人族？”
它身後跟著許許多多的舞草，非是人形,而是天地自然生長的植物，本應自然之族信仰自然之神。
這些舞草齊聲喝問：“報上你們的身份！”
一個鈴鐺是悅耳，許多鈴鐺同時響起，便是刺耳。
耳膜產生刺痛感，令人極不舒服。
楚綿綿現在暴躁得很，根本沒有遵循先禮後兵的說法，剛才吵到她的那些舞草,她直接將它們的生命值抹去。
一雙美眸失去了溫度,幽暗深邃,仿佛無盡的冰窟。
那些舞草剛跟這個眼睛對視，忽然無聲無息倒了下去,一排又一排，剛開始是十個，之後是百個，最後是上千。
神草儀仗隊規模極大，很是威風，但之前有多麽威風，現在的場面就會令怪物有多麽驚恐。
“發生什麽了？”
“神草陛下救命啊。”
“是不是自然之神來懲罰我們這些叛徒了？”
“不許胡說，神草大人就是我們的自然之神。”
神草又驚又氣，渾身的葉子發顫。
它猛然回頭“望向”楚綿綿：“是你！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，黑暗的氣息，你是地府的人？不可能，地府被二帝親自摧毀了……”
楚綿綿敏銳捕捉到神草流露出的一絲恐懼。
但它的恐懼並非來源於她，而是那位地府二帝，生死簿。
楚綿綿嘴角微微勾起，譏諷之意十足。
剛才耀武揚威的神草，竟然連二帝的名頭都如此懼怕，也不知道二帝對那時候的自然之族做了什麽事情。
神草厲聲：“我不管你是什麽人，你今天殺了我的屬民，就必須把命留在這裏。”接著語氣變得陰森邪惡：“還有你的靈魂，你的靈魂裏面有黑暗的氣息，我吞掉你的靈魂，說不帶能獲得地府遺留的好處。”
楚綿綿緩慢向前走：“神草？你也配成神？當初的自然之神比你不知道強多少呢，它在我手底下，連聲求饒都來不及喊，就死了，你呢，能堅持多久？”
這話什麽意思？神草驚疑不定。
當年殺死自然之神的是二帝，跟這個人類有什麽關系？
等等據說二帝起初是神和人的混血，可是想要活過第一紀元，就不能保留神族之血，直到第八紀元，二帝都活蹦亂跳，就有人猜測，早在第一紀元末的時候，二帝就已經祓除神血，她是真正的人類。
可人類並非是長壽之族，又如何活過八個紀元？
直到地府成為第八紀元的萬族之首，生死輪回陣出現在萬族視野裏。
生死輪回陣可以讓壽命有限的人類獲得輪回的機會，只不過輪回之後，這個人會失去前世的記憶。
神草此刻恨自己的沒長腦袋，竟然忘記這麽重要的事情。
萬族懷疑二帝每個紀元末時，會開啟生死輪回陣，這是她能活過這麽多紀元的秘密！
那麽站在它面前的人類，很有可能就是地府二帝。
神草剛冒出這個猜想，就想拔腿就跑。
可又有些動搖，萬一不是呢？
這人之所以說自己殺了自然之神，是為了假扮二帝，就是為了把它驚嚇住。
神草逐漸讓自己冷靜下來，望著楚綿綿：“你說你是地府二帝，請你拿出證據，我不僅不怪罪你殺我屬民，還可以把你奉為我自然之族的座上賓。”
楚綿綿笑了：“就這根破草也敢代表自然之族？”
這是神草的逆鱗所在，為了成為這個紀元的自然之神它做過很多努力，誰也不能對它的身份有所質疑。
它聲音尖銳起來像漏風的鈴鐺：“閣下是在羞辱我自然之族嗎？！”
楚綿綿擡起手，與此同時，眼眸逐漸變成了金黃色，渾身散發濃郁的生命之意：“自然是我的。”
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，吸收神草體內飽含生命氣息的自然之力。
神草驚慌之下立刻反抗，卻用盡各種方法也無法阻止這股恐怖的吸力：“這是什麽？！怎麽可能吸收我的自然之力！”
其實它潛意識知道這是什麽力量，卻不敢承認。
神草尖銳破碎的聲音：“不可能！這絕對不可能！”
楚綿綿挑眉，把所有自然之力用上，壓力在神草的身上驟然增長。
它的葉子開始失去色澤。
神草驚慌不已，抓住自己身後少數幸存的舞草，吸收它們的生命力：“是我的，這些全是我的。”
然而它吸收的速度遠遠不如楚綿綿。
葉子開始變黃。
葉莖彎折。
原本綠意迷人的神草，此刻變得頹敗不堪，在生命力損失過大之後，再也無法遮掩住那股惡臭的腐爛之氣。
楚綿綿聞到了無數人血肉的味道，眼底浮現憎惡。這個世界不該有這樣的種族出現，它們應該全部滅絕。
一片枯萎的葉子掉落，緊接著就是成千上萬片葉子散落。
呂文善仰頭看著枯葉如雨紛紛落下的場面，竟然覺得很美。
美得令人心曠神怡，令人身心舒暢。
他掏出手機，興致勃勃道：“這一幕就應該讓全世界的人類看到！”
如此令人快樂的場面，怎能不與人分享！
楚綿綿只是瞥了他一眼，沒有阻止，只說：“不要拍到我。”
她還打算回去之後，繼續做低調的人。
呂文善有些遺憾：“那好吧。”
神樹徹底墜落的那一刻，有S級的人形舞草匆忙趕來。
它可以說是楚綿綿的老朋友了，解救白耀珠珠方萍的村落，它是那些人形舞草的統領，也是它為了培育出神草，將一部分村民的血肉充當養分，為神草澆灌。
也是它跟巨型骷髏、人面三足鳥聯合起來，向松城發動毀滅性的戰爭，它們打算將人類的家園完全摧毀，把人類汙染成它們的“屬民”。不能汙染的，就會成為神草的養分。
只不過，很可惜因為有了楚綿綿的介入，它們做到了前一件事，卻沒有做到後一件事。
神草覆蘇後，人形舞草大統領的如願以償晉升到S級。
這是它最志得意滿的時刻。
所以當它看到神草墜落的那一刻，神智恍惚起來，嘴裏喃喃道：“這是假的，一定是假的，神草不可能會被人族毀滅的，它是墮落之神的化身，它是神明！”
此時有人在他身後開口：“神草真是廢物。”
人形舞草猛然回頭，看到了貨郎龍，現在應該稱之為龍王。
江黃娘娘基本不管海域的事情，很多事，都交給了龍王。
龍王的變化非常大，陰郁不定，雙眸有股黑霧凝聚不散：“一個蠢貨得到了毀天滅地的力量，依然是個蠢貨。”
人形舞草對這樣的龍王心裏說不出的膽怯，渾身發顫。
龍王沒有理會它，而是朝著楚綿綿和呂文善所在的位置走過去。
人形舞草虛脫一般，癱倒在地。
它望著龍王的方向，又看了看楚綿綿。
它忽然清醒得意識到，這個世界即便擁有S級的實力，在某些存在的面前，它仍然是螻蟻。
對龍王是這樣。
對楚綿綿也是這樣。
呂文善正笑容燦爛拍攝神草墜落的畫面，餘光瞟到了向他們走來的龍王，手哆嗦了一下，關掉錄制，收起手機，動作一氣呵成，退回楚綿綿的身後。
盡管他有一米八六的身高，但在楚綿綿的身後他心甘情願當個鵪鶉。
呂文善小聲道：“楚隊，龍王來了。”
楚綿綿似笑非笑看著龍王：“我們見過，交過手。”
呂文善立刻道：“那肯定是楚隊贏了。”
楚綿綿這無語轉頭看他一眼：“怎麽可能，那時候它就是S級了，我還是A級，我被揍得很慘，之後它發狂了，我們趁機溜了。”
呂文善：這個回答可以說是很不高手了。
楚綿綿捏了捏拳頭，眼睛發亮：“來的正好，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報仇。”
她今天必須要把這條龍臉打爛！
龍王停在楚綿綿的面前道：“你得到了自然之力？”
楚綿綿沒有回答，挑了一下眉。
龍王當她承認了，聲音低沈道：“我們合作吧。”
楚綿綿真沒有想到龍王會跟她提出合作，簡直離譜，她是人類，龍王作為海域霸主，他們之間只有種族仇恨！
“龍是擅長做夢的生物嗎？”楚綿綿毫不客氣出言嘲諷：“連這麽不靠譜的夢話都能說出來？”
呂文善在後不禁感嘆，跟在楚隊的身邊簡直大開眼界，能把S級的怪物當畜生訓斥。
龍王並不介意楚綿綿的毒舌：“如果你是在意人族跟萬族之間的仇恨，大可不必，我們海域從未侵犯過外界，反而人類對我們虎視眈眈。”它忽然瞥了一眼呂文善。
呂文善冷不丁跟龍王對視，身體如同被冰水澆透，寒意刺骨。
龍王又看向楚綿綿：“到了你我這樣的層次，更應該為自己多加考慮，如何活過第九紀元？人族的生命短暫而脆弱，你不可能一直保護他們。”
楚綿綿不耐煩打斷道：“你懂什麽？”
龍王的眼眸凝黑如墨，與其對視，仿佛就會沈入深不見底的旋渦當中，而楚綿綿神色清明，眼睛澄澈，笑容譏諷：“難道你還不明白嗎，最後一個紀元，就是為了清除你們這些宇宙渣滓，淘汰掉你們這些腦子有病的玩意，給我們人類留一片清凈的土地。”
楚綿綿清甜的聲音在海域響徹：“這個世界，是人類的，你們這些怪物，請主動麻溜滾蛋，OK？”
呂文善受到巨深的震撼，在人家的地盤，指著鼻子把人家，這種事情他以前想都不敢想。
可是今天有人做到了。
糟糕，這麽精彩的一幕怎麽能不拍下來，回去給全人類分享？
呂文善又拿起手機，對準角度等楚綿綿再次語出驚人。
龍王肉眼可見，臉色黑下來，顯然惱羞成怒。
本來嘛，怪物的脾氣都不怎麽好，之前沒看出龍王生氣，也許是它一直在心裏憋著，沒表現出來。
現在終於到了龍王無法忍耐的時候，自然也不藏著掖著。
楚綿綿看敵人生氣，笑起來，眼裏沒有半分的懼怕，而是火焰一般的躍躍欲試：“貨郎龍，我今天就是來找你報仇的，我們再打一架吧，我要你把你這張臉打爛。”
接著她喊道：“呂文善，給我好好拍，懟臉拍！”
呂文善將鏡頭對準龍王那張面孔，長須拍出飄逸的感覺出來，內心有點害怕，不過很快被興奮的情緒壓倒。
這麽珍貴的畫面，放到人類世界絕對是一段珍貴的影像，說不定還會成為傳說，而拍攝者就是他，呂文善！
龍王感受到楚綿綿身上爆發的氣息，很雜亂。
上回它沒有全融合龍身，所以實力差些，感知也差些，所以沒有察覺到異常。
這次它感受到楚綿綿身體裏不僅有一種力量，跟它認知人類覺醒的異能有極大的差異。
每股力量都很強大，但最強大的極其富有生命之力。
那是自然之主的氣息。
龍王垂眸劃過一個念頭，既然楚綿綿跟海域不能共存，那就只能將她徹底殺死！不能給她時間成長！
雙方的殺意幾乎同一時間相撞，呂文善以為雙方將會展開激烈對戰，便看到楚綿綿忽然幻化成一顆巨大的……仙人掌。
龍尾掃過來的時候，仙人掌跳起來，躲過去。
龍爪卷起海浪，朝她用力一拍，仙人掌縮小，從龍爪指縫溜出去。
呂文善再次懷疑楚綿綿的檔案上面的真實性，不是說她是血脈傳承者，對戰風格也是直來直去，兇得很嗎？
這麽狡猾的仙人掌，跟檔案裏寫得是一個人嗎？
仙人掌在龍王的背上滾了一圈，接著跳到龍王的頭頂，仙人掌上面的刺，紮在龍角和龍臉上。
龍王仿佛沒有感受到仙人掌刺的存在，對眼下的戰況頗感棘手，要是對方跟它直來直去地打，不管多少招數，它自信都可以應付。
可現在這種情況，對方躲著它，騷擾它。
在兩個人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，真沒有好的辦法扭轉面前的局勢。
龍王火氣一點點湧上頭，忍不住發出低沈的吼聲：“你要是還有人族的驕傲，就跟我直面戰鬥。”
龍這種生物，體型龐大，聲音當然也無比巨大。
楚綿綿被吼得掉了幾根刺，接著就跑了。
誰跟你肉身滿級的怪物直面戰鬥，她又不是傻。
再說人族的驕傲從來不是這種浮於表面的戰鬥行事，只要說到做到，別臨陣脫逃，就是驕傲！
仙人掌借著龍尾拍出去的浪，在海裏翻滾，越滾越遠。
很快遠離龍王。
龍王開口試著激起楚綿綿的戰意，是想讓兩個人公平戰鬥。
誰想到說完之後，人直接跑了？
這算怎麽回事？
雲裏霧裏拍攝戰鬥的呂文善也懵了，這是什麽情況？
楚綿綿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腦海裏響起：“鏡頭歪了。”
呂文善驚道：“啊？”連忙調整角度，對準龍王那張憋屈而憤怒的臉，那雙銅鈴一般的眼睛像噴發不出滾燙熾烈的巖漿。
呂文善小聲問道：“楚隊，你的聲音怎麽會在我腦海裏？”
楚綿綿懶洋洋道：“精神力。”
呂文善疑惑：“精神力能說話？”
楚綿綿輕笑一聲：“你再給我講魔幻故事嗎？誰家精神力會說話啊，我只是把通過精神力建立渠道，把我的思維輸入進你的思維當中。”
呂文善眼睛亮起來，這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精神力用法！如果精神力異能者學會了，完全可以當成一支隊伍的傳話筒，能在很多任務中發揮作用。
不知道楚隊願不願意把使用方法交給基地？
呂文善不太好意思提。
楚綿綿道：“你怎麽反應這麽平靜？”
呂文善下意識問道：“什麽？”
楚綿綿沒好氣道：“想什麽呢，看龍。”
呂文善看著龍王，似乎有些不太對。
楚綿綿跑那麽遠，要不然派人去追，要不然打道回府，它還待在原地做什麽？
呂文善看向手機屏幕，鏡頭距離很近，把龍王情況真實地記錄下來。
“這是！”呂文善貼近屏幕，蹙眉道：“它的皮膚怎麽了？”
楚綿綿愉悅輕笑道：“是我的傑作呀。”
呂文善睜大眼睛：“楚隊，這是你弄得？”
龍王從臉到尾巴的皮膚開始出現潰爛化膿的情況，要不是手機像素高，可能都看不清。
龍王此時顯然很難受，忍不住用手抓撓皮膚。
尤其是臉，這個地方最方便撓。
它的力量極大，撓了幾下，臉爛的無法直視。
呂文善看到這一幕，震撼好久，最終發出感嘆道：“真的是爛臉啊。”
楚隊說到做到，讓龍王臉爛，這不就爛了嗎。
“楚隊，你是真牛批。”呂文善真心實意稱讚，又發出了疑惑：“你是怎麽做到的？”
楚綿綿道：“我變化的是一種罕見有毒的仙人掌，要比普遍仙人掌的毒性強，只一根刺紮在人的身上，能讓人立刻七竅流血化膿而死。”
呂文善還想問楚綿綿為什麽能變成仙人掌，話還沒問出，就被楚綿綿提前打斷：“好了，我們該走了，已經超過人家跟我約定的時間了。”
楚綿綿話音剛落，呂文善發現自己兩條手臂都被綁住了褐藻，剛要掙紮，就聽楚綿綿說：“別動哦，這些小東西的脾氣可不好，你一動，它們說不定就要把你吃了。”
呂文善立刻不敢動了，身體僵硬，任由褐藻把他往上拉。
雖然這些褐藻看起來是沒有意識的植物，但他相信楚綿綿說的話。
尤其他一直以來都相信海底存在看似普通脆弱卻極為強大的生物。
呂文善腦袋冒出海面，感受到了陽光，看到藍天，忽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。
楚綿綿不知何時變回了人類形態，出現在他的身邊。
呂文善此刻非常想跟人分享自己現在的心情：“我接到任務的時候，我以為我回不來了。”
楚綿綿問道：“既然你覺得自己回不來，為什麽還要去？”
“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，可以是別人，也可以是我。”呂文善的表情可以稱得上視死如歸。
楚綿綿很佩服呂文善這種人的：“如果一定有人能拯救這個世界，那肯定是你們。”
呂文善臉僵了一下道：“我們沒有這個能力。”
楚綿綿：“你們可以的。”
呂文善問道：“要是我們拯救世界的過程中遇到危險，你能救我們嗎？”
楚綿綿覺得這個問題非常不好，裏面應該是有坑，不能草率回答，想了想道：“我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完美的答案，如果是她看不到的地方發生，那她也無能為力。
呂文善忽然笑了：“這次多虧了你救我。”
楚綿綿往岸邊走，擺了擺手道：“順手的事。”
安靜了一會兒，快到岸的時候，呂文善的聲音在楚綿綿身後響起：“我覺得拯救世界那一天，也像今天這樣，我們搞不定，快完蛋的時候，你出現救了我們，然後順手拯救了世界。”
楚綿綿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。
這是什麽flag？有你這麽立的嗎！
楚綿綿等呂文善上岸後，語重心長道：“你能不能期盼好的事情，順順利利拯救世界，你放心，我也能安心。”
呂文善鄭重點頭：“你放心，不是解決不了的事情，我不會去麻煩你的。”
楚綿綿還是有些不安心，也不知道說什麽好：“行吧。”
楚綿綿在岸邊看到了橫公魚和大海龜以及癱在沙灘曬太陽的褐藻。
橫公魚和老海龜齊齊跪下，叩首道：“神主。”
楚綿綿想殺老海龜，就像萬族討厭人族，她也討厭萬族。
不過她要給小弟一個面子，沒讓褐藻起來幹活。
口氣很冷淡：“海龜，你不是自然之族的屬民，不用跪我，更不用稱呼我神主。”
老海龜神色一暗。
之所以這麽做，還是橫公魚給它出的註意，成為自然之主的屬民，那楚綿綿也許饒它一命。
現在自然之主拒絕，也就說還是想殺它？
老海龜不敢求饒，橫公魚也不敢開口幫老海龜說話。
呂文善在旁邊奇怪地看了眼楚綿綿，神主？這是什麽稱呼？
楚綿綿淡淡道：“海龜，你族的命運已經要終結了，我不殺你，但天要殺你，你好自為之，回去之後，要敢殺我人類，我把你靈魂抽出來，扔進油鍋。”
老海龜連忙叩首道：“多謝自然之神的寬宥，您的話老海龜銘記在心，從此不再殺一個人族。”
老海龜再三叩謝，回歸海域。
橫公魚剛要叩頭感謝楚綿綿，就被楚綿綿提前擺手止住了：“別叩了，現在的人族都不講究這套規矩，橫公魚，你有地方可去嗎？”
老海龜是妖，可以回到海裏。
橫公魚成為楚綿綿的屬民以後，渾身都是自然之氣，回去肯定是要宰了刮鱗吃的。
橫公魚滿懷期待道：“神主，小錦想跟在您身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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